2022年,农历壬寅虎年。隆德人对十二生肖排行第三的老虎有着很深的文化情结。
隆德县位于六盘山西麓,地处相距西安、兰州、银川近似相等距离的三市交界中心地带,是北方游牧文化与中原农耕文化的结合部,自古深受中原农耕文化和北方游牧文化影响,多民族聚居,使这里的文化特色浓郁。这里的农耕习俗、礼仪习俗、节日习俗、饮食服饰接近陕西、天水等地的风土人情,而一些娱乐活动、艺术表现又深受游牧民族生活习惯的影响。
虎是中国传统文化中极其重要的组成部分,是中华大地上的吉祥物之一,虎与“福”谐音,它寄托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。自古以来,虎一直被人们当作权力、力量的象征,也一直为人们所敬畏。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下,隆德人的“虎”文化呈现出了多样性。
在隆德,以虎命名的地名很多,以此演绎出诸多趣闻轶事。六盘山是一座天然的动物园,曾经留下了老虎出没的踪迹。地处六盘山下的隆德,有很多地名以虎命名,杨河乡杨河村、观庄乡观堡村、陈靳乡高阳村的老虎沟,观庄乡观堡村的老虎沟梁,陈靳乡民联村的小老虎沟等山谷、居民点地名,都是因此地曾有老虎出没而得名。还有神林乡神林村的卧虎头(别名卧虎咀),因地形似卧着的老虎而得名,温堡乡张杜沟村的虎头山,因此山远看似虎头形而得名。
在隆德,以虎命名的人名也很多,如男孩命名山虎、大虎、二虎、三虎、小虎、虎虎、国虎、金虎、玉虎、银虎、天虎、双虎、建虎、飞虎等;女孩命名虎娟、虎秀、润虎、虎萍、虎梅、虎妹等。以虎命名的孩子,被认为是英勇的、乐观的,宽容的、慷慨的、长寿的、有权力的,无不寄托着人们对美好未来的向往追求,对美好生活的殷切期望。
在隆德,“家有字画不算穷”,无论城里乡下,家家墙上都挂有字画,在字画内容中,无论是中堂、对联、条幅、横幅等,或绘画,或书法,以虎为题材的居多。有些人特别喜欢挂一幅大大的“虎”字,以体现主人虎虎生威的气势。有些人喜欢挂工笔虎画,有些人喜欢挂写意虎画,题材多为虎啸生风、虎啸山岗、虎出山林、五福(虎)临门、虎卧福地等,挂一幅五福临门,所谓五福,是指“长寿”、“富贵”、“康宁”、“好德”、“善终”,寓意平安吉祥;挂一幅虎卧福地,能为家人带来好运;挂一幅上山虎保平安;挂一幅下山虎求发财。由此可见老虎的气势,将其放置于居室之中,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。但是,在隆德,人们挂中堂时有讲究,只挂上山虎,不挂下山虎。由此可以看出,隆德人对平安吉祥生活的追求远远大于对财富的追求,突出体现了隆德人“平为福”的心态。
在隆德,有很多与虎有关的民俗。虎是避灾驱邪的保护神,民间有画虎贴于门上御凶、护宅、辟邪、保平安的习俗。人家生了小孩,过满月、过周岁时,亲朋好友缝制虎头帽相送,希望孩子像头戴虎头盔甲、虎头虎脑的将士一样勇敢威猛;做成虎头鞋相送,希望孩子一出生就穿上虎头鞋,一生勇往直前,端端正正、顺顺利利;用布缝成布老虎玩具相送,希望孩子像老虎一样健康勇敢,保佑孩子一生平安;缝制一对老虎枕头相送,既可当枕头,又可当玩具,还表示祝福。过年时,老奶奶剪窗花,用灵巧的手,在多彩的纸上剪出各具形态的虎,贴在窗户上;有些人家喜欢买一些虎年画贴在炕墙上;有些人戴上虎头诡脸踩着高跷,或装扮以虎为题材的马社火、高抬、彩车等走街串巷。这些都呈现出平安吉祥的浓浓年味儿。过端午节时,一些妇女给孩子绣虎形荷包,装上香草戴在身上,有的还烙成虎形花馍馍让孩子吃,希望其保佑孩子平安健康。儿女婚嫁,娘家人为新婚女儿“添箱”时,送上一对刺绣的虎头枕,寄寓新人和睦幸福,添丁进口,家门兴旺。民间选择宅基地打院修房、老人亡故选择坟茔时,要用到青龙、白虎、朱雀、玄武四方之神。二十八星宿中的西方七宿,因其呈虎形位于西方,按五行配五色,西方萧瑟,五行属金,其色为白,故称白虎。《礼记·曲礼上》有“前朱雀,后玄武,左青龙,右白虎”的说法。
在隆德,流传着很多关于虎的神话、传说、故事。流传在隆德境内的神话《虎、猫和松鼠》,讲述的是老鼠精作怪,变成一农妇的丈夫,被农妇丈夫拉扯到县衙打官司,老鼠精又变成县官与真县官争辩,最后真假丈夫、真假县官四人到州府告状,州官无法辨别真伪,只好连夜派两名差役到京城张天师那里求助。张天师准备用虎制服老鼠,交给差役一个封着的木盒子,让交给州官。好奇的差役半路打开盒子放虎归山,张天师又用松鼠制服,又被好奇的差役半路放走。最后,张天师把猫装在木盒子里交给差役,差役把封着的木盒子原封不动地交给州官,州官用猫制服了老鼠精。于是人们都说松鼠像猫,猫像老虎,也有照猫画虎的说法。传说《坐虎诊龙》,讲述的是为什么过去医生在药铺正堂上要挂一幅药王爷骑在虎背上,给一朵黑云中伸下来的龙爪诊脉的“坐虎诊龙”画。教诲后人尽量提高医术,不仅要给人治病,也能给龙虎治病。故事《老虎和猫》,讲述的是老虎拜猫为师,学习生活中的一些技能,猫给老虎教会了怎么捕食、洗脸等技能,老虎觉得自己学到了猫的所有技能,就想着制服猫,在追逐快要抓住猫的时候,猫迅速爬上了一棵大树,老虎只能在树底下望树兴叹,毫无办法。于是人们从这个故事中得出一个经验,师傅教徒弟要留一手,以防将来徒弟抢了自己的饭碗,让自己无路可走。
在隆德,流行用很多与虎有关的俗语、歇后语、谚语、成语、谜语、对联。人们聊天交流时用到一些与虎有关的俗语、歇后语,俗语如“虎毒不食子”、“一山不容二虎”、“山中无老虎,猴子称霸王”、“虎落平阳被犬欺,龙游浅水遭虾戏”等;歇后语如“老虎屁股——摸不得”、“照猫画虎——差不离”、“老虎头上拍苍蝇——没那么容易”、“老虎的头发——没人理”、“虎口拔牙——好大的胆子”、“纸糊的老虎——吓不住人”等。这些俗语、歇后语蕴含着深刻的哲理,诙谐风趣,使人过目不忘。人们交流时常用一些与虎有关的谚语讲道理,如“虎不怕山高,鱼不怕水深”、“虎瘦雄心在,人穷志不短”、“人凭志气虎凭威”、“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”、“人怕心齐,虎怕成群”、“前门进虎,后门进狼”、“人不辞路,虎不辞山”、“进山不怕虎伤人,下海不怕龙卷身”、“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”等。这些谚语语言朴实,寓意深刻,韵味无穷,让人听后如醍醐灌顶。对话交流写文章时常用一些与虎有关的成语,如“虎虎生威”、“生龙活虎”、“九牛二虎”、“如虎添翼”、“龙吟虎啸”、“虎踞龙盘”、“卧虎藏龙”、“龙腾虎跃”、“调虎离山”、“龙潭虎穴”、“骑虎难下”、“虎落平阳”、“狐假虎威”、“虎口拔牙”、“与虎谋皮”、“三人成虎”、“为虎作伥”、“如狼似虎”、“燕颔虎颈”、“虎口逃生”、“两虎相斗”、“狼吞虎咽”、“虎背熊腰”、“放虎归山”、“虎视眈眈”、“谈虎色变”等。这些成语有褒有贬,富有哲理,通俗易懂,情趣盎然。元宵节晚上的灯谜活动,有很多与虎有关的谜语,如谜面中含有“虎”字的“初生牛犊不怕虎”,打《水浒》人物名二,谜底为童威、童猛;谜面为“虎子”,打《水浒》绰号一,谜底为母大虫;谜面为“形状像老虎,口中念弥陀,白天呼呼睡,晚上忙捉贼”,打一动物名,谜底为猫。有的谜底与“虎”字有关,如谜面为“此谜棘手”,打一花名,谜底为虎刺;谜面为“身穿皮袄黄又黄,深山老林把身藏,呼啸一声惊天地,百兽之中堪称王”,打一野生动物名,谜底为虎。虎年之时,猜猜虎谜,也颇为有趣。每逢虎、兔年春节,家家门上都贴有与虎有关的对联,如“丑旧寅新宏图展,牛归虎跃春意浓。”、“虎岁刚饮祝捷酒,兔年又放报春花。”、“华夏虎年虎添翼,神州龙诞龙腾空。”联语构思巧妙,对仗工正,洋溢着盛世的勃勃生机,读来令人振奋,别有一番情趣。
隆德由于地理位置的特殊性,长期受中原文化、草原文化、伊斯兰文化的影响,隆德人在传承、追求、创新文化的过程中,被多元文化深深浸润和感染,呈现出多样性。虎年说说隆德“虎”文化,希望隆德这个六盘山下的一隅小县,文化兴盛,文化自信,虎虎生威,如虎添翼。(作者:杨七斤)